倒数第二球砸在台边时，平野美宇的睫毛膏已经糊成黑晕。这个拿过世界杯冠军的姑娘，此刻跪在挡板前抖得像个淋雨的流浪猫。看台上日本队教练组齐刷刷掏出手机——不是拍比赛，是给总部发紧急报告。
"谁能想到呢？"混采区老记者嘬着牙花子，"前年她还把丁宁都打哭过。"克罗地亚姑娘拉科瓦奇擦着汗路过，背包上挂的皮卡丘挂件一晃一晃。这个连中文翻译都拼不全她名字的姑娘，世界排名比平野的球衣号码还小两位数。
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大阪集训。凌晨两点的球馆里，平野加练反手拧拉的声音像放鞭炮。大藤沙月的新球拍广告正从对面商厦LED屏闪过——那姑娘用的是德国进口胶皮，平野还在用国产老款。"现在谁还靠手感打球？"陪练私下嘀咕，"都是大数据喂出来的套路。"
决胜局19平时，场边有个白T恤小哥突然吹口哨。平野发球的手肉眼可见地颤了颤。球撞网的瞬间，她扭头看向教练席的眼神，像极了当年福原爱被张怡宁打哭时的模样。日本记者说漏嘴："她奥运积分可能跌出前五了。"
更衣室通道里，拉科瓦奇哼着抖音神曲走远。平野把毛巾捂在脸上，后颈突出的骨节硌得人心慌。器材箱上贴着赛程表，大藤沙月那栏已经盖满晋级红章。
竞技体育最残忍的，不是输给对手，而是败给时间。当新世代的旋转算法撞碎旧王者的肌肉记忆，那些被泪水腌透的拍胶，还能黏住多少个倔强的晨昏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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