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言社娃娃脸 发表于 2025-7-2 12:32:23

越南进入中国版图比云南还早,但为何最终却独立了?

公元前214年,秦始皇在越南设象郡,越南(北部)第一次划入中国版图。
公元前111年,汉武帝灭南越国,把越南设为交趾刺史部。
玩过三国志的朋友,一定都知道交趾、九真、日南这三郡,这三郡就是越南。
但是,1000年后,越南独立了,并且再未进入中国版图。
明明越南进入中国版图比云南还早,但为什么却最终没有在中国版图里?

汉唐的“千年王化”同化了五胡、但为什么却同化不了越南?


硬核但不迎合,思想而非立场,大家日安,我是阿冉,今天我们来说一说为什么越南纳不入中国的版图?
关于这个问题啊,我们很容易想到一个原因,那就是统治成本,太高了。
且不说地理上,有云贵高原阻隔,单说水土不服,中原人就吃不消啊,后汉书就有记载:东汉马援征交趾时士兵因为瘴疠"疫死者十四五"。
还有越南人,绝对是战斗民族中的战斗民族,
蒙元从1257年,到1288年,31年三次征伐,愣是打不下越南,明成祖朱棣是打下了越南,但他一死,越南又独立了,更不要说,1955年到1975年的越南战争,哪怕毒气战、化武都用上了,美军也还是在越南人手里,吃了瘪。

统治成本的账啊,不用细算,就知道有多高,但是我又必须说,统治成本不是主因,成本再高,从秦到唐,不也统治了千年?问题不是耗不起,问题是耗了千年、还是两家人。
版图看似连的是政治法统,但根本上连的还是共同体认同。

就像新加坡从来没有入过中国版图,但新加坡华人却只认同中国,不认同南洋,以至于李光耀为了构建新加坡认同,铁血去中国化,一度把汉语都给禁了。
法统从来是个面子,一个王朝,需要法统,那是合法性,但当权者很明白,合法性是给老百姓看的,是个PUA,真正让老百姓服从的,是暴力、是枪杆子。法统本质上是暴力的驯化,但是暴力只能驯化,无法同化。
同化的同,是“共同体认同”的同,越南之所以没有成为中国固有领土,根本上来说,还是因为在秦军横扫百越前,越南就完成了共同体的建构

——而这个共同体,现在有专门的称呼,叫做:“北属南心”。

这四个字是打开越南文明黑匣子的钥匙。
就像韩国,信了儒教千年,为什么不到100年,就把基督教改做国教了?也是四个字的认同咒语:铝锅根性。
那这里我们不赘述,有兴趣的可以看这期节目。
美国学者本尼迪克特·安德森,用“想象的共同体”来解剖“民族主义”,当我们用想象共同体这把手术刀,即剖越南的“北属南心”时,我们会看到什么呢?
我们会看到越南人以下三大认同:

第一, 种族上,千年不易的雒越人认同;
第二, 文化上,原本是东山文化认同,汉化后形成“北属南心”;
第三, 地域上,大越认同,也即所谓 的“南国山河南帝居”。
越南为什么纳不入中国版图?越南为什么是汉化“铁板”?

这3个认同就是答案。
不过开始之前,我也需要特别说明两点:
第一点, 我们讲的越南,不指向现代政治实体越南,而是作为文化共同体的越南;
第二点, 我绝对反对沙文主义,尤其是皇汉主义,中越是好兄弟!中越友好!
现在我们正式开始。

第一、种族认同:雒越人

越南主体民族京族,起源于雒越(Luòyuè),在先秦时期,这是百越族系的一支,分布在红河三角洲至越北山地。
这个“雒”字啊,通“骆”,是水田的意思,雒越的本意就是种水稻的百越人。
《交州外域记》就有记载:“雒民垦食雒田”。
这个古老的稻作文明,在4000年前就已出现,并且形成了祖先神话。
传说中,炎帝后裔和水神交合,生下了越南始祖貉龙君,也叫 “鸿庞氏”,有点类似于我们的神农氏、轩辕氏。
到公元前7世纪,雒越人形成东山文化,并产生了原始宗教。这个原始宗教,有一个特殊的圣物:铜鼓。在铜鼓上,纹饰了羽人和青蛙,这两个都是生殖崇拜的图腾。

如果你去过广西博物馆、或贵州博物馆,那么你应该看到相似的铜器,也可见,雒越这个原始宗教可怕的辐射力。
到了公元前4世纪,雒越人形成了“雒王-雒侯-雒将”三级部落体制,而且这三级的王、侯、将,全是女人——雒越人是一个母系部落联盟。
有了原始宗教、原始政治体制,雒越人也就自然有了原始的共同体认同。
而此时的中原,还在春秋争霸,后来把越南置郡的秦王朝,也才刚刚完成商鞅变法。
公元前214年,秦将任嚣、赵佗征岭南,设象郡,把越南(北部)第一次纳入中国版图。
4年后,秦始皇驾崩,之后,中原大乱。赵佗本该回去勤王的,但还没走呢,秦二世死,大秦亡了。

赵佗一看,楚汉争霸了,得,我们自己干吧,于是在公元前203年,割据自立,建立南越国。
1年后,刘邦在定陶登基称帝,西汉开国。南越国也向西汉称臣,并行两套制度;
对番禺,也就是现在的广东,行汉制;对交趾,也就是现在的河内地区,保留雒越部落制。
公元前111年,汉武帝灭南越,设交趾刺史部,下辖交趾、九真、日南三郡,相当于把雒越部落三级制给废了,这也把雒将逼到墙角。
最终,在公元40年,越南爆发二征起义,雒将之女征侧、征贰,起兵反抗汉朝。
东汉的马援发兵南下,平了二征起义,之后,铸铜柱划界,强制推行汉律,雒越部落三级制开始瓦解,走向了雒越军事贵族制。
这里我们也要特别提一下,您注意到了吗?越南的二征起义,是两个女将打头,这也应上了我们前头说的:越南是母系社会,人类学的说法是母系稻作文明。
直到今天,越南还有母系的母道教,我们后头有机会会专门来讲,非常有意思。

如是过去600年,本土的雒越军事贵族,与外派的中央汉族流官,达成权力平衡,形成了越南人的独特文化认同——“北属南心”。
篇幅有限,我们下一期再好好来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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